提要
提起雷恪生,你首先想到的是谁?《乔家大院》中的“铁公鸡”陆大可,还是《秋菊打官司》中的小村长,又或者是春晚小品《懒汉相亲》中的那个懒汉?对!这些角色的扮演者就是雷恪生,一个演了众多电影电视小品却不愿称自己为“影视演员”的雷恪生,一个演了五十年的戏、一再强调“我的本职是话剧”的雷恪生。
雷恪生1932年生于山东省牟平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,后来举家迁往北京。1956年,雷恪生考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,毕业后直接分配到了国家话剧院,在近五十年的时间里,雷恪生演出了近百个角色,获得过中国话剧金狮奖、中央戏剧学院学院奖等荣誉。
2010年6月8日下午,雷恪生领衔担纲的话剧《这是最后的斗争》在国家大剧院召开新闻发布会,发布会结束后雷恪生接受搜狐娱乐的独家专访,畅谈他长达半个世纪的舞台人生。
1963年 周总理看了三遍的小品
1989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,雷恪生和宋丹丹(在线看影视作品)表演了小品《懒汉相亲》,节目播出后,雷恪生饰演的懒汉一下子就被全国电视观众记住了。对此,雷恪生得意地说,“那次小品是宋丹丹第一次在春晚上演出。我最早开始演小品时,比这个早得多,有一个小品,连周总理都看过好几遍呢。当时过春节时还没有《春节联欢晚会》,那时候叫《笑的晚会》,我自己写了个小品《在公共汽车上》,演一个年轻人不让座,老人来了小孩来了都不让座,最后他爸来了……当时周总理很喜欢,看了三遍,认为思想性艺术性都很高,后来在基层群众中演出,每次演出后观众反应都非常强烈,让我特别感动”。
1981年 凭“阿Q”一举成名
谈到1981年在中央音乐学院上演的话剧《阿Q正传》,雷恪生说,这是我话剧舞台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里程碑,这里面还有一段难忘的故事呢。那一年,纪念鲁迅诞辰100周年,由鲁迅的学生、著名剧作家陈白尘改编的话剧《阿Q正传》被搬上舞台,我演阿Q。在这之前,鲁迅先生是不同意把《阿Q正传》进行艺术改编搬上舞台的,怕阿Q这个角色一上台就成一个小丑了,我那时候压力大啊。但陈白尘看完演出后,走上舞台,掏出手绢给我擦汗,说:“我看了十几个阿Q,舞台的、电影的、地方戏的,你这个才是鲁迅笔下的那个阿Q。”那一刻,我才放下心来。而那一年,雷恪生也凭借这个角色声名远播、一举成名。
雷恪生在谈到这些时向记者正色到,那一年,我其实没得梅花奖,外界说我得奖了那是以讹传讹,评梅花奖要在45岁之前,而那时我已经47岁了,已经过了评奖的年龄。其实,得不得奖已经不重要,在观众心目中,雷恪生的演技早已得到大家的认可,那才是最高的奖项。
1995年 为坚持演戏而提早退休
谈到雷恪生对角色的热爱和对话剧舞台的深切情感,《这是最后的斗争》的制作人刘铁钢说:“十几年前,中国话剧院有一台戏去日本演出,雷老演的这角色特别好也特别打动人,让现场好多观众都哭了。但当时在国外演出,有位领导就和我说,这个戏不能到外面演,再演这个戏老雷就得办退休了。当时,雷老在楼道里听到了,特干脆地说,戏我要演,退休我也办!其实凭雷老的演技和对话剧事业所作的贡献,在团里多留几年多享受些待遇是完全可以的,但雷老出于对角色的热爱与坚持而选择了退休”。
2010年 焕发事业的第二青春
在退休的这些年里,雷恪生仍然活跃在舞台上,演出十多部话剧,还在影视剧中客串各种精彩的小人物。雷恪生说,年纪大了,要多留点精力在话剧舞台上,影视剧中的角色,超过十天的戏就肯定不去了,三五天还行,但话剧不同了,再苦再累也愿意。
今年,话剧《这是最后的斗争》、《老舍五则》、《四世同堂》、《王府井》都有雷恪生倾情出演,一年三四部,雷老笑称“年轻时也没这样过,今年焕发我舞台上的第二青春了”。
对话雷恪生
搜狐娱乐:您今年有三四部话剧上演,任务比较重吧。您曾公开说不接主演的影视剧,但话剧例外,为何唯独话剧对您的吸引力这么强烈?
雷恪生:是啊,我从舞台上走出来,现在要回归舞台,我对舞台有特殊的情节,现在是抱着一颗报答感恩的心。年轻人不理解,影视剧一拍就完了,拿钱走人,演话剧又累又赔钱,我要买票让人看,赔本赚吆喝,还好老伴理解,谁叫我好这一口呢。演话剧是既没名又没利,但我就是喜欢。晚上如果有戏上演,我连电话都不接,四五点到剧院就开始准备。影视是一次性遗憾的艺术,演完就完了,好不好也不能改了。话剧不同,话剧是多次的逐步完善,我一场演完后,回家喝口小酒,想想观众的反应,再想想第二天怎么演更好,这种与观众交流的过程是拍影视剧给不了的。
搜狐娱乐:那你现在接话剧的标准是什么?
雷恪生:现实主义。一定要是现实主义题材的戏,就像《这是最后的斗争》,我就喜欢,好多年观众没看过这么规规矩矩的三一律结构的戏了。现在话剧走样了,我不管,百花齐放都是花,但观众尝够了海鲜鲍鱼,也尝尝我这窝头青菜,调剂下口味也不错。我不喜欢现在的有些戏,我既不看,也不演,就演现实主义的。
搜狐娱乐:你参演了《老舍五则》,是现实主义题材的吧,第一次演老舍的作品,您老有什么特别的感受?
雷恪生:老舍的语言是非常幽默的。以前我们剧团里举行活动,大家集体鼓掌,向老舍要剧本,他说“这是干啥啊”,跺跺脚结果走了。老舍最好的《四世同堂》,我正在看,他所表现的中国的那种刚强的东西,字里行间里完全能够感受到。我对老舍很敬佩的,几十年前写的东西放到现在,现实意义还那么强,老舍的东西现实主义特别强。
搜狐娱乐:还是回到了现实主义题材的择戏标准上,那对于当下那些新出的话剧,你怎么看?
雷恪生:那些话剧我不看也不演,我看不懂,不敢去看话剧,人家请你去,戏太差,半路走也不好,不走又实在难受。像上次田沁鑫执导的话剧《明》,我看了说的感想:“你步伐太快了,我赶不上”。
搜狐娱乐:现在的话剧好像多偏于搞笑类的,让观众轻松笑笑,你怎么看?
雷恪生:笑只是形式,绝不是目的。我演了很多喜剧,小品也演了几十个,但我牢牢掌握了一个原则,笑绝对不能成为目的。要观众接受你的思想,关键是你要明白你给观众传送的是什么东西,这才是你的目的。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懂,不去琢磨这笑声带给观众的是什么。演戏要注意分寸,演喜剧更要注重分寸。
搜狐娱乐:那对现在年轻的话剧演员有什么建议呢?
雷恪生:现在年轻话剧演员的心不在这里。我影视主角不演了,那是傻,话剧又没钱又苦我就愿意干,有钱有利的我不干。年轻人不行,我很理解他们,要买房买车娶老婆,没名利肯定不行。我现在是反其道而行。到了这个年纪,我有一种心态,要感恩舞台,回报舞台,在舞台上与观众之间的交流是我在影视中享受不到的。钱无止境,挣多少够,够花就行,但年轻人不这样想,我也特别理解。现在对我来说,演出话剧就是一种享受,但他们还不行。
记者手记
在半个多小时的访谈里,75岁的雷恪生始终精神饱满,声音洪亮,面部表情和手部动作非常丰富,像是把访谈也放到了舞台上。当雷恪生在谈到关于“笑只是形式,不是目的”、“年轻人的心不在话剧舞台上”、“现在出的戏看不懂”等问题时,显得有些激动,但他也一再向我们强调,表示很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,这是整个大环境的问题。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。或许,一个艺术家一定要到一定年纪、历经过人生中的风雨和沉淀,才能真正做到 “心无旁骛,回归舞台、感恩观众”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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